我的初中
十四天的暑假转瞬即逝,开学了!我是十分纠结,到上碑上学,是我的梦想,是在冷嘲热讽中默默忍耐换来的,能不高兴吗?但到上碑上学,我的鸽子怎么办啊?才孵出两只小鸽子,才长齐毛,能咻咻地啄我的手了。经过反复地思想斗争,决定把它们托付给我弟弟,我弟弟保证能照看好,没问题,但事实上,第一个星期就被老鼠咬死了。
星期三开学,我妈送我,两人骑着自行车,带好被褥饭盆,就出发了。走公路到范家佐,串村过范家佐、龙洞,然后就是往西的窄公路,沿途人络绎不绝,都是送孩子上学的。我妈喜欢打招呼、闲聊,和许多人打招呼,当然了,别的家长也是这样。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赵X新同学,特立独行,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慢慢地走,我妈问他,他认真地解释,获得了几句真心地表扬。这哥们儿可不是凡人,上课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师发呆,硬是让老师崩溃了,许多老师都怕他。没考上高中,回家卖菜,有一次在西玉亭街上遇到他,彼此打个招呼,他说:“吃茄子不?”我说:“不吃了,不吃了。”各忙各的,当然了,这是后话。
到了上碑街上,我妈买个西瓜,准备拜访本家老爷爷,他是副校长,患有心脏病、高血压,退居二线,不管事了,为人沉默寡言,对人不热情,不大与人打交道,我们村有三个人在初三就读,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上碑中学,就是个弹丸之地,西南角有个小门,是正门,也是唯一的门,破栅栏顶上有“上碑中学”四个字。西南为坤位,接地气,以大地母亲为依托,注定是后劲十足,当然了,除了我,一般人不知道这个深意。进门是校办塑料厂,极小的厂子,本家老爷爷王X政创办,“居世多屯蹇”,累病了,退居二线。
过了塑料厂,就是两个篮球场,一大一下,这就是全部家当了,篮球场四周是高大的白杨树,哗哗地响,不过,并没有喜鹊之类的鸟在上面筑巢。篮球场北边,就是教师的单身宿舍,王X政的宿舍,就在小楼边上。见面程序式地客气几句,王X政并不热情,切开西瓜,象征性地吃了几小块,实在不过瘾,我又不好意思多吃,然后就让我们去办手续。当时,谁也不会料到,我两人会成为忘年之交,成为知己,在我的带动下,成为许多学生的忘年之交,成为奖掖后学的伯乐!
办手续,就是登记,买饭票。86年是第三届办学,正式从师范转办初中,每届两个班。我分在五班,每个班55人,班容量不大,因为教室就不大。登记完要走,来了一对母女,那女生梳着高耸的马尾辫,一袭藕荷色的连衣裙,亭亭玉立,光彩照人。我妈赶紧上去套近乎:“这孩子真漂亮啊!哪里人啊?”那女生嘴也甜,“阿姨、阿姨”地叫着,我妈赞不绝口。这把弄得我自惭形秽,我穿件学生兰裤子,白衬衣,破凉鞋,衬衣虽说是新的,但露半截子胳膊,不知是胳膊太长还是袖子太短,反正我个子还没那个女生高。她叫秦X梅,分到我们班,英语出色,当英语课代表了,风头十足,我英语是稀里糊涂,上课胆战心惊,怕老师问到,当然了,这也是后话。
我妈看没什么事情了,就和王X政打个招呼,回家了。王X政说我:“记得打饭。”然后就没话了,我在校园里溜达,等着吃饭。(待续)
原创 竹老头 无辞竹叶醉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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