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1)
86年考上碑中学,是我第二次参加小升初复试,但自觉没什么长进,第一次是85年考口头中学,初试都是全乡第二,兆头就不好。复试那天,我和孙老师起个大早,骑自行车赶了二十五里路程,走街串巷,来到上碑镇中。镇中是普通中学,容量大,适合考试。起得早,吃不下饭,到了考场是又渴又饿,迷迷瞪瞪地发懵。上午考语文,题目好像不太难,但我敢肯定,是做完了。孙老师问我时,我继续发懵,想不起什么来,很尴尬。
中午到上碑街上吃饭,正好赶上集市,热闹非凡。买了二斤麻糖,两瓶啤酒。麻糖就是油条,是我们县的特色食品,上面有层糖稀,油炸后又香又甜。我是狼吞虎咽,说实话,一人吃二斤也不够,我两个一边吃一边碰瓶。孙老师是语文老师,博闻强识,文采飞扬,发表过许多散文小说,那年头发表文章可不容易,水平杠杠地,但就是数学不行,升学无望,就当代课教师了,就是临时工。他不拘小节,不修边幅,不讲卫生,比我们还邋遢,颇有魏晋风度,让人觉得亲切。
酒足饭饱,我顿时精神焕发,精神抖擞,精神飞扬,两人在镇中北边的槐树林里,坐着闲聊,等着下午考数学。悲剧的是,一进考场,我又迷糊了,不过,好歹把题目答完了。我虽然不能断定考不上,但考上的可能性不大,孙老师比较乐观,认为差不多。
当时暑假短,在暑假前,普通中学开学上课,大约三个星期。我就随大溜,到屹?头中学上课。学校离家大约三里地,按说不太远,但我家的早饭,实在太晚,我是天天迟到。教室的座位不固定,随机坐,我只能坐在最后,总是坐在最后,又没有课本,和上育红班差不多,老犯迷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或者右耳朵进,左耳朵出。让两个耳朵同时进,不大现实,只有前三排纪律还行,其它排都在搞小动作、骂人、打闹。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永远是两个女生,简直是聪明绝顶,鹤立鸡群,令人高山仰止,只要老师一提问,我还没听明白呢,她们嘴里就蹦出答案来了,而且都对,受表扬,弄得我十分迷茫,脑袋本来就迷糊,迷糊就变成迷茫了,越来越没劲。
就在浑浑噩噩之中,上碑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霹雳一声,我操,里面有我,真是“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啊!如果当时我会黄梅戏的话,肯定会大唱:“果然喜从天上降!”老师宣布名单时,我听得分明,有第一排中间的一个女生,她叫郭X萍,后来我上碑中学的同班同学。录取通知书盖的是上碑师范学校的公章,这个鲜红的公章令我亢奋不已,这还上个蛋啊!第二天,就和小伙伴放牛去了,度过了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苏轼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不是没有道理,我真正意义上的识字,就是在上碑中学。
郭X萍同学在上碑中学泯然众人,再无鹤立鸡群的表现,好像中考不行,务农了,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大篓子麻糖,走街串巷地换麻糖;当时是以小麦换麻糖,带一大袋子小麦,挺费劲。我上大学时,有次回老家,远远地看到她了,想打个招呼聊上几句,她远远地躲开了。如果她留在屹?头中学,也许早考上大学了,人生,就是出人意料,教人参不透。(待续)
作者: 竹老头 无辞竹叶醉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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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辞竹叶醉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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