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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忧伤:乡土故事里宿命般地轮回(一)

发布于:百学网 2023-08-07

透明的忧伤:乡土故事里宿命般地轮回(一)

  透明的忧伤:乡土故事里宿命般地轮回(一)

  作者:Hello老板

  今年四月末,我回了趟赣南一隅的小山村,上一次回去已是三年前。

  

  三四米见宽的水泥路,一会儿随着山势起起伏伏,一会儿蜿蜒如蛇淹没在稻田里,一个又一个村子快速地被甩在了身后。越往里走,水泥路扭动的越激烈,三米一小弯,五米一大弯。如果这条路有尽头,那么尽头就是我要回去的村子。

  

  村子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坳里,一条叫不上名字的小溪流在峰峦间穿梭,自北向南而来,绕着东南面的山脚,不缓不急,长流不止。村子很小,小到只有五户人家,打我跟随父母从湖南搬到这里算起,这里的户数就没有超过五个手指头。

  

  当北京还在冬春的混沌里找不着边界时,这里已是夏意盎然。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既熟悉又陌生。踩着这片土地,望着绿涛阵阵,在蛙叫虫鸣的“喧嚣”里安静了下来。

  

  顺着水泥路、山路、田埂、走村串巷,停停歇歇,见了些人,听闻了些故事。

  

  有些人,永远也见不着了。

  

  有些故事,更像宿命般地轮回。

  

  在四月湛蓝的天空里,时不时洒下透明的忧伤。

  

  谁是谁的故事?

  [ 第 01 / 04 篇 ] 乡土故事

  

  十岁的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三两天的新鲜之后,有些怅然:“太小了”。

  村子与外界的连接,就是起始于村东口2米见宽的土路,它是通往镇上的唯一选项,我和父母大部分时间用双脚来回丈量着这二十公里的距离。少年的我,有且只有一个理想:一路向东,从父辈眷恋的土地上逃离。

  跟绝大部分农村学生一样,与其说是上学,不如说是远离,我用了十余年的时间,终于成为城市里的异乡客。

  这一次,当我再次站在村口向东张望时,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为何不回头翻过身后这座大山,一路向西看一看呢?

  吃过早饭,再一次来到水泥路与土路的分界线上,第一次选择了向西。

  说是向西,其实是沿着窄小的山道爬上去。据说,这条山道已经存在了近千年,那时候还是一条繁忙的商道。我上学时,还时不时见到从西翻山徒步而来的人,每到正月里,又有东边不远处村庄的人徒步回娘家。

  再后来,来往的人少了,可能是有了自行车、摩托车、汽车,宁愿绕远路,也没人愿意“翻山越岭”了,

  向上走了五六分钟,两旁的杉树密不透风,凉意瞬间袭来,除了自己的呼嗤声,一切都是如此地安静。Z字型的山道也变得愈发陡峭,行进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偶尔抬头望一望前方,没有任何到顶的头绪。

  大概了爬了四十来分钟,说是到了顶,不过是山腰的上半部,这时的山道开始沿着山腰平行绕行到背后,它放弃了向上的执着,选择了另一个姿态带着行人去往他们的始发地和目的地。

  此时,东边山脚下的村子,宁静而渺小;而西、南、北向只有峰峦叠嶂,一山比一山高,谁也不想妥协。我从杉树林再一次扎向杉树林,只是这次是向下走。

  向下的路有些泥泞,稍不留神还会被路旁的刀叶刮着。人有多面,山亦然,此时路旁开始有了竹林、人工围堰的小水塘、水塘下的山沟里有开垦出的耕地,耕地上绿草一片,很显然荒废了许久。

  也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总算到了山脚。

  再次回头看了看这座山,它将两个地方一分为二,一面只能一路向东,去往它的乡镇和县城;一面只能一路向西,亦去往它的乡镇和县城。我也理解了,为何这座山背后的人都被我们统称为“东路人”,“东路人“都是从这座山看到太阳的升起。

  到了山脚的第一个村庄,大概也只有三五户人家,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村与村的距离不过二十米,三五分钟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初来乍到,瞬间热闹了起来,每家每户的家犬,狂吠不止,有的还追了上来,似乎在表达对一个不速之客的不满。即便如此,村里也见不着什么人,绝大部分的房屋大门紧闭。

  我无所事事地转悠,去了村东山脚下的水库,也围着村里破败的老房子转了转,在一棵又一棵老樟树下驻足良久,听一听久远的传说。

  在路过一个老宅时,一个身着深色花布的农妇,扛着锄头正向外走去,她一回头看到了我,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眼里有些茫然和好奇,很显然我这个年纪的陌生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有老者才是他们的同伴。

  “我是东边山脚下第一个村子的,来你们这里随便转转”,我先打破了沉默。

  “哦”,她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我的手机有些好奇:“你这个手机多少钱?”

  “差不多七千”,我如实回答手机的问题。

  在她感慨手机贵之后,话题就此打开,聊起了彼此的家常,更多的还是我在回答问题:在哪里打工、一个月赚多少钱、有几个孩子……。

  “还是你混得好啊,比我大儿子强多了。”她有些怅然。

  在她听到我一直在北京“打工”之后,她开始说起了自家的事情:她的大儿子跟我同年,但初中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现如今在县城里做油漆工,钱没赚多少,倒也够一家子生活。不过,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到晚上身上就痒个不停,怎么治也治不好。

  “那是干油漆的原因吧?”,我说道,“换个其他的活不行?”

  “他还能干什么?”,她斩钉截铁。

  最后,还是聊到了我的村子,她说了一桩往事。

  “你们那个村子里,是不是有一个疯女人,有一年路过她家,她还叫我进家喝茶,最后还要留吃饭。”

  “是吗?”我故作镇定。

  “人家也不认识我,还要请吃饭,人是真的好!”

  她嘴里的那个“疯女人”是我母亲,我母亲有精神分裂症史,看来她的“事迹”被传得很远,大概率也给她打了无数的标签,我也不知好的坏的各有多少,更不知传的有多远?

  当我还在为她儿子感到惋惜时,殊不知自己家人早已成为别人嘴里的故事,哪怕有山的阻隔,丝毫不阻碍故事的传播。

  谁又是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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