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那朵攀枝花 田一伶
早春的阳光又柔柔地洒在面前的书桌上,透过窗户,我看到了蓝得被大海晕染过的天空。蓝天映衬着一团跳跃的火焰——攀枝花。看着满树的攀枝花,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天真可爱的笑脸。
那年也是早春,却依旧没有入春的迹象,以前的阳光花城攀枝花,早已阳光普照了。而此刻——天,灰扑扑的,风,冷得有些渗人。我终于走出了家门,想去书店看书。路上只有零星几人,都缩着脖子,裹紧厚厚的羽绒服匆匆而过。我习惯性地望向门口高大挺秀的攀枝花树——虽已到了开花季节,但那花也只有零星几朵,就像路上的行人一般,没精打采的,浅淡的红,像即将要熄灭的蜡烛。
我不免有些失望,甚至烦躁。我快步地走着,忽然,前方鞠偻着的背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一步一步地挪着,小心翼翼,与周围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很好奇,不禁加快脚步。正面相迎,我震惊了:她是个盲人!与周围的情形相比,不免有些讽刺,谁会去关注她?不都是自顾自的匆匆而过吗!我也加快脚步,想离开。“小朋友——”身后突然传来带着些许沙哑又饱经沧桑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停下脚步。“小朋友,可以帮我看看前面有什么障碍吗?”她手中的导盲棍无助地挥动着,在凄冷的寒风中,那么凄凉,令人心酸。往正前方望,不过三十米处,有个无盖的窨井。她是个盲人,肯定会有危险。但我犹豫了,我不想上演现实版的“扶不扶”。最后在一番思想挣扎后,我选择了不理会她。正欲走,一个身影闪入我的眼帘——那是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扎两个俏皮的小辫,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活泼得就像初升的太阳,冻僵的空气又开始流动。她跑到盲人老奶奶面前,望了我两眼,那纯真的目光就像法庭上的惊堂木,让我心虚,让我害怕。“老奶奶,我来扶您吧!”稚嫩清脆的童声像天籁般动听。盲人老奶奶终于不再无助,好像一下子有了依靠,不停地说着谢谢。这时我才打量起老奶奶:头发已被岁月染白,单薄得弱不禁风。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盲人老奶奶,就像捧着一块珍宝,害怕一碰就会碎。盲人老奶奶也紧紧握住小女孩的手,跟随着她的脚步走。这时,攀枝花树上落下一朵攀枝花,那样红,那样富有生机,那样美丽。小女孩弯腰拾起,天真烂漫地笑了,然后捧给盲人老奶奶,盲人老奶奶也笑了,虽然,她看不见,但我想那抹耀眼的红,一定温暖了她的心。
太阳出来了,金子似的阳光细碎地洒在她们的笑脸上,映照着攀枝花,也映照着小女孩那颗金子般的心。在这温暖的一幕前,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我为自己的行为深感羞愧……
现在,攀枝花已经开得火红,如同腾起一树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跃动,在欢笑。不知怎的,在我眼中,幻化成了小女孩的笑脸,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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