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的三轮车 耿子涵
“三轮车,跑得快......”这首童谣早已流传在景色怡人的峨眉小城里,原来峨眉城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条主干道,其余都是些热闹的小街小巷,汽车没有太大的用处,三轮车自然就盛行开来。三轮车从外形看就像古时候皇帝出行的轿子,上顶一个遮阳篷,篷的中央是个圆形宝塔,四角微微往上翘,四周挂满小珠帘。车身呈金色或棕色,车夫在前面踩脚踏板,驱车前进,说到底,就是在自行车的基础上改装了一番。坐在车里,像坐在沙发上一般,软软的,舒服极了。翘着二郎腿,再把头往后一靠,靠在垫子上,耳边吹过徐徐清风,欣赏着街道两边的美景,听着车夫用蹩脚的“峨普”跟你聊天,那滋味如同升仙一般美!
乘坐三轮车的人形形色色,有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有带着孩子的妇女,有急于赶时间的学生,还有夹着大包小包货物的商人......在小巷中穿梭,车夫的驾驶技术特别好,踩起车来那叫个平稳,绝不会像喝醉酒的人那样,摇摇晃晃如同开“碰碰车”。遇到极窄的地方,他总能左拐右拐地穿过去,你还没回过神来,他早已载着你跑得老远。车夫对顾客言听计从,你让他加速,他就加速。如果你途中想停车再捎点其它东西,他也毫无怨言耐心等你,甚至还会主动帮你拎东西,绝不会因为你耽搁他的时间而抱怨或加价。大部分车夫都是朴实的乡下人,他们没有甜言蜜语,也不会招揽顾客。没有生意时,就把车停在树荫下,翘起腿躺在坐垫上休息。只有极个别的嘴甜会喊一声“帅哥,美女去哪儿?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嘛!”这时即使你不坐车也想坐了。要是招揽到了外地游客,他们就是免费的导游,介绍峨眉的小吃、风俗习惯、风景名胜,言语之间的自豪感,好像峨眉就是他家的后花园似的。
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位没有双手的车夫,他没有手掌和手腕,双手生生地从手肘那里断了。就这样他还能踩三轮车,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但只要你坐过他的车,就会对他精湛的车技赞叹不已。相比那些四肢健全的车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用双肘拄着车龙头,灵活地控制方向,双腿粗壮有力,踩起车来似股风。遇到拥挤的地方,我总担心他会和别的车相撞,可显然我的担心多余了,他拄着车龙头,灵活地拐来拐去一眨眼就穿出去了,身后留下的是一串车铃声。至今我都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在匆忙中用手肘稳着车龙头还拉了车铃的拉绳的?又是怎么让车乖乖停下的?在给客人找零钱时,就是正常人也会在一堆零钱中反复拨弄几下才能找到零钱。而他那灵活的双肘却能伸进装钱的小桶,轻松地拨来拨去,三下两下就抽出要找的零钱。每次我坐他的车上学,本来他可以把我放在路口,但他都会坚持把我送到校门口,原因是小孩过马路危险,他的双手就是这样被汽车碾压断的.....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车还是那么多,人群还是那么络绎不绝,断手车夫骑着他的三轮车正冒雨奋力前行,渐渐汇入在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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