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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三治”专班的日子里

发布于:百学网 2022-05-19

在农村“三治”专班的日子里

  读罢乡友陈明撰写的《我们在三治专班》和《曾家祠堂里的三治专班》两篇文章,又勾起了我对“三治”专班一些往事的回忆。过去农村的治山、治水、治田确实是很艰苦的,为此我也曾写了一篇《那年,我十七》一文,记叙了当年我在三治工地丰店水库等处的奋斗经历。我与陈明先生虽然不在同一专班共过事,但同属于原姚畈公社二大队,他曾担任过大队党支部副书记、与刘玉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大队三治专班早期带班的负责人,而我则是在中期。在我的前面大概还有黄燕萍、郭炳星、刘国胜等。时间长了,加之后来我参军离开了家乡,至于还有谁人在专班带了队的,我就不清楚了,有待大家补充。陈明先生一直想将大队三治专班的历史全部整理出来,多次与我商量把专班历任负责人召集起来聚一聚,但苦于现在有的当事人各有家事、有的天南海北,实在难以组织到一起,未能如愿,留下遗憾。正如作者陈明在《我们在三治专班》一文中说的那样:“三治专班作为农业学大寨运动的衍生物,在那个时代,奏响了乡村奋发图强的最强音!他们是应急的抢险队,兴修农田水利的生力军。历史不应该忘记他们”。是的,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记录历史,不是为了歌颂什么?而是要让子孙后代知晓在那个时代里,有那么一群人为改变农村面貌而忘我地奋斗着。我与陈明先生有同感:“今天,有时我也思考,我们那代人是不是有点傻,自带粮食自带菜,去为别的公社、别的生产队做义务工?生产队每人每天补粮半斤,大伙劳动起来还劲头十足?思考的结果是我们不傻!我们那个时代是集体经济财富共有,国家、集体、个人利益是一致的。国富民安,集体有,个人才有。因而我们选择无条件服从,忘我地劳动。这一切都不是现代年轻人所能理解得了的”。就拿我本人来讲,其经历就是真实的写照。1976年,我刚满十七岁。那年7月5日上午,我告别了就读两年的丰店高中,依依不舍地与老师、同学们挥手再见!本来在学校就因病差点参加不了全班毕业合影的我,一回到家中就倒床休息了。7月15日,大队尹维海书记派人叫我到大队部去一趟,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一连躺了几天的我,只好起床赶去。见到尹书记,他面带微笑地直奔主题说:“小郭,你刚从学校毕业回来,大队想用用你,派你到三治专班丰店水库工地去带队”。并简要介绍了大队专班的现状,情况不是很好。我听后竟然也没有向书记告诉自己病了、也没问我担任什么职务就答应了。第二天,大队党支部黄燕萍副书记(女)送我到专班所在地——丰店公社黄塆。大队专班借住在塆中间一黄姓人家家里。黄副书记召集人员简单开了个会,介绍了情况,我算是正式上任了。专班共有41人,都是各生产小队派出人员组成的。当时,由于专班没有完成水库工程指挥部下达的任务,欠530个标工的土方工程量,大家情绪低落。看到现在来了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也是露出着怀疑的眼光。那时正值夏季,我们具体担负水库迎水坡中段加高加厚的填土方任务。指挥部要求所有参加施工的专班大战半个月。因为汛期已到,尽快完成任务,确保大坝安全。所以工期非常紧。上班第一天,我将专班分成两个小组,选两个能力强一点的同志,即来自一小队的曾纪芳和六小队的刘光辉担任组长,并将先前所欠任务平分,要求各组每天除完成新任务外,必须完成一点陈欠任务。这样不至于吃大锅饭,互相比着干。丰店水库基本呈东西走向。晴天,太阳从早晒到晚,连个遮荫的地方也没有。雨天,可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取土要到大坝的南边半山坡上挖。当时没有机械,都是人工,唯一运土的工具是两台板车,来回一趟有三公里多。由于天气炎热,我就合理调整时间:清晨趁凉快早点去干,中午多休息会,下午收班晚一点。由于自己带头干,又刚出校门,身体吃不消,又不好意思请假。才上几天班就打退堂鼓?别人不都笑话吗?腰痛得很难受,我偷偷地跑到大坝下面的河沟里,仰躺在凸型青石上,腰部顿时舒服一些,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两次偷偷哭泣也激发了我斗志:中途不能当逃兵!要干出个人样。那时候心里矛盾极了:为了完成任务,期盼太阳慢慢地走;身体累得不行又盼望太阳快点落土。来自二小队的曾昭斌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同志,他常给我讲一些在朝鲜的战斗故事,对我起到了鼓励作用。我们居住和生活的条件也非常差,夏天睡在用稻草铺的地铺上,又没有蚊帐,夜晚驱蚊就用艾蒿和稻草或者麦草混在一起扎个烟把来薰,烟熏大了,蚊子没有了,但人也受不了,还要防止引起火灾。烟小了,又没有驱蚊效果。若是被蚊虫咬了,就擦一点小圆铁盒装的清凉油。睡觉常常是一二十个人挤在一间屋里,鼾声、蚊子声、蝉鸣声,搅得人难以入睡。要解凉,有自然风当然好,平时只是用草帽或蒲扇。洗澡,我们男的就到附近的水塘和河边去解决,其艰辛是可想而知的。煮饭就在住户门口搭个棚子,做个简单的灶台,架上一口大铁锅。菜基本是大众化:南瓜、豇豆等,咸菜都是自行解决。吃肉是没有奢望的。好在做饭的师傅曾醒民曾是在旧社会教过私塾的老先生,爱干净,饭菜的卫生不用担心了。半个月的大战,成绩还可以,新任务完成了不说,530个陈欠标工也追赶到只剩下0.3个。在水库工程结束总结大会上,丰店公社党委副书记、工程指挥部陈祖运指挥长对我进行了表扬,此时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不久,我们又接到新的任务:转战到唐店去开挖苹果山。8月7日那天,吃过早饭,我带着四女一男:有姚畈街上的刘玉兰、蔡墩的黄桂荣、南岗熊山的梁志清、姚坳的孙玉英、菜园子的陈德安共六个人从姚畈出发。那时机动车很少很少。我们行李、工具、粮食等物品只好都放在一辆板车上,沿公路经丰店到唐店去。这次行程我差点命丧黄泉……当时,一行人推着板车爬上姚畈至丰店的分界线黄皮坳岭上后,便开始下坡,近两公里多的大长坡,弯急路陡。我怕出现危险,便不要他们拉车。我叫陈德安踩着板车后拖,防止车子重力下冲。快到丰店公社刘后塆了,车子转过一个急弯,前面是一个陡直长坡,然后是平路。人往往在高兴之余放松了警惕。我也学着别人放“飞车”。我叫小陈在后面继续踩住车子后拖,压着车子,手抓牢。我便紧握车子两个前把,将整个身子使劲下沉,瞬间撬起板车后拖,然后双脚腾地,身子悬空,利用惯性车子便飞快地冲下去。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当我准备放下脚着地,准备控制速度的时候,左脚凉鞋后跟的鞋绊子被挂放在车厢前板的耙锄齿钩住了。顿时,重力前倾,我人整个身子倒下去,前车把子着地,车尾一翘,使后面压车的小陈被甩在一边。飞奔的车子拖着我往前冲了二十多米远,直到板车的前车把子抵插到公路旁的沙堆上才停住。突发的事,后面的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也无法及时施救。当时,幸亏我身子是夹在两个轮子中间,没有扭伤和压伤。只是右边身子从肩到膝盖全部摩擦得血肉模糊,身穿的崭新衣服和西装短裤都磨破了。我到附近河沟里清洗,此时麻木过后的伤口顿时钻心的痛。他们从后面赶来了,见到我这样,很是担心,赶忙叫我坐上板车,要把我送到丰店医院去治疗。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没有大的问题,尽管膝盖疼得很一些,但能走动。就叫小陈拉着板车带队继续赶路,我便一个人慢慢往回走。返回的路上开始是上坡,由于没有止血止痛的药,也没有东西擦血,我只好一边走一边用衣衫擦,身上和衣服上都是血迹,惨不忍睹。好不容易上到了黄皮坳岭,碰到我在丰店农行当主任的远房熊姨父,他是从姚畈返回丰店。姨父见我的惨状,关切地问我是怎么回事?并表示送我回家,此时我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流。我谢绝了姨父的好意,继续一跛一跛地往前走,一路上我是多么盼望有个便车捎带一下哟!可是,十多里路程直到我走回家也没有见到个车影。妈妈见我身上都是血,吓了一跳,心疼不已。我安慰说:没事!皮外伤。忙请妈妈给大队领导说一下,顺便在大队合作医疗点带点紫药水回来擦洗,防止伤口感染。至今我身上右边从肩到手到膝盖还留有几处伤疤。幸亏脸上没有伤!后来我每当谈及历险之事,庆幸保住了生命之时,常调侃道,如果当时破了像,可能连媳妇都难找啊!在家休息二十多天后,我便赶到唐店,继续带领专班战斗,当时大队专班住在易家洼塆一易姓人家家里。唐店苹果山工程先期在1975建设,我哥哥郭炳星曾带大队专班在此战斗过。我们这次去是续建,先挖苹果树坑,为栽树做准备。后来又修刘河至苹果山的一段机耕路。都是人工开挖,苦不堪言。在这里有三件事让我刻骨铭心:一是专班的小刘挖树坑,不知道要把挖出的松树交到当地林主,便将树带回驻地。谁知刘河塆的人就把他弄到塆里关起来了,我可急坏了,怎么能随便关人呢?我赶忙找到指挥部的罗副指挥长和相关人员,最后把小刘放回来了;二是加强专班学习,提高人员素质。那时没有电视和电影,我便订了一份《湖北日报》,一星期利用三个夜晚组织大家学习时事政治,时间一小时,让有文化的同事轮流读,然后人人讲几句,谈谈感想。南岗有位老颜,五十岁左右,有点弱智,平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后,有一次他发言时竟也能讲出一二三,且条理清晰,大家惊喜地为他鼓掌;再就是我的左中手指被割。那是一天上午,我回到驻地拿笔和本,准备记录领导交办的任务。我平时为了方便,笔和本都放在箱口边,所以拿东西时并不需要完全打开箱子盖,只开了一个小口,当我左手伸进去时,顿感一痛,缩回来一看,左手中指斜着割了一个大口子,骨头露出,鲜血直流。原来还是这个小刘,他带了一大瓷瓶咸菜放在我的小木箱里,也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将瓶子弄破了。当时医疗点很远,我只好自我急救包扎,先将伤口皮合拢,再贴上火柴盒上的磷纸用来止血,请同事撕一块布包好,用细绳緾住,十指连心,真难受啊!至今我左手指上还留有约三公分的伤痕,想起来心里还发麻。到了深秋,我们又转战到丰店银匠洼,在河边一个山咀修路,主要任务是往下降坡度。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学习别人的经验,放瓮坛炮。“瓮坛炮”就是打炮眼时,炮眼口小,里面大,像坛子的形状,这样装填炸药多一些,爆破的威力大,炸开的土石方多,效果好!刚开始掌钢钎,我生怕别人的大锤砸到我的手,胆战心惊的。当我打大锤时,又怕砸到别人的手,小心翼翼。同事们传授经验:抡大锤要胆大心细,首先要拉开架势,站稳双脚,打锤时先缓,熟悉了落点后再使劲再加快速度。后来我也能够甩开膀子用八磅大锤打悠锤了。放炮点燃导火索是很危险的,如果是几炮连放,引线的长度一定要留好,点火前先要剥开导火索的头,见到火药为好,然后先长后短,依次点燃。那时没有防风打火机,只能用卷烟或麻秆点火,火柴是不能用的,主要怕风吹熄了,又怕及时擦不着。点火前还要选择好逃生的路线,安全是大事。最怕的是排哑炮,生怕哑炮随时响了,心总是提到嗓子眼。我每天都要嘱咐大家,也暗暗地叮嘱着自己,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接着,我们又到银匠洼的前面,修建魏畈水电站。冬月底的一天上午,我突感腹部持续疼痛,为了完成任务,我一直坚持到收工,才回到驻地油榨塝,中午饭也没吃。下午同事见我疼得满头大汗,忙在东家找个竹连子,做个简单担架,把我送到丰店医院。我躺在急诊病床上,也许怕医生给我做手术,当医生问我还很痛吗?我回答说:好多了。当时我哥哥在县邮电局外线班上班,正好在丰店一带架线施工。得知我住院后立即赶来看我,又迅速电告我父亲。当时在宣化店派出所工作的父亲连夜从宣化店赶到我躺着的病房。第二天,父亲便将我从丰店医院转到宣化店医院治疗,初步确诊为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后来,大队尹书记等领导看我带队做事有吃苦精神,踏实肯干,认真负责,就任命我为大队民兵连副连长,协助曾海民连长工作。1977年9月,大队专班又到丰店公社姜畈进行白马潭造田,队伍驻扎在姜畈生产队的保管屋里,几十人挤在一个大屋里,在地下铺上稻草睡觉,乱七八糟的,真不是滋味。白马潭河滩造田也是续建的半拉子工程,我们负责河滩中部的一块,约有四亩多的面积,主要任务是挑土填方,然后平整好。上级要求在秋播前完成任务,争取种上一季庄稼。所以每天起早贪黑赶工期,全公社各大队专班比着干,指挥部广播室喇叭每天公布进度。那时候没有车,姚畈到丰店二十里,到唐店也有四十里路,三治专班人员带着行李、口粮、劳动工具等物品都是步行到工地,与现在人们出门就坐车辆真是天壤之别啊!若干年后,我故地重访。当看到当年有的工程还在发挥着作用时,心里也有一点成就感!在此我向所有曾经参加过“三治”建设的人员致以深深的敬意!

  转眼快五十年了。在我人生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奋战在农村“三治”工地,曾笑过、哭过、痛过,险些丢掉性命,历经磨难。这也为我后来无论在生产大队、还是在高原铁道兵部队修筑青藏铁路、还是在地方工作与生活,都打下了战胜困难的坚实基础。

  现在党中央又推出新时代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愿农村的山山水水建设得更加美丽!村民们更加富裕!

  作者:郭炳海

  来源公众号:

  五岳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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