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龙】《烧饼铺里故事多》（2）---“哑巴”小偷儿

　　《烧饼铺里故事多》(2)

　　-“哑巴”小偷儿

　　自1978年召开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开放的政策后，各地的个体经济得以迅速发展。

　　我父亲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凭着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打起了芝麻烧饼，起初是在家里打烧饼，然后提着篮子到鼓楼前面儿的大街上去卖，后来干脆就在家门口的崔府君庙(当时是磁县酱菜厂)西侧盖了一家临时店铺经营，生意可以说是红红火火，俗称“刘家烧饼铺”。

　　那个年代国家的发电量有限，供电紧张，拉闸限电是常事。别说老百姓家里的生活用电，就是磁县一中这样的大单位也经常停电，所以我们学生都会提前准备好几根儿蜡烛放在书桌里，一旦停电，随时备用。

　　1983年暑假后我上了高三年级，学习越来越紧张，作业量也多了。考虑到家里经常停电，而且电压也不稳，灯泡经常是忽明忽暗，不方便学习。于是我给父母提出晚上想自己到烧饼铺睡觉，因为铺里的电相比家庭来说比较稳定，这样我既可以在晚上看着店铺，以防物品万一丢失;重要的是我下晚自习来到烧饼铺后，把电灯打开，我就有了一个安静明亮的看书和学习的地方。

　　结果父亲开始是强烈反对，主要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后来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终于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高考我选的是文科，可以说史、地、政等好多需要背诵和理解的知识点都是晚自习后在烧饼铺里背诵思考过的，那段经历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一、 1984年的第一场雪

　　(接上期) 二、“哑巴”小偷儿

　　府君庙(当时是磁县酱菜厂)的大门朝南，出门就是个十字路口，大门口地势稍高，开阔宽敞，酱菜厂还专门对大门口儿的地面进行了水泥硬化。

　　夏天气候炎热，那年头还没有空调，一般家庭也买不起电视，一吃完晚饭，街坊邻居就前后招呼着，掂着板凳儿、拿着扇子迫不及待地来到府君庙门口，凑在一块儿乘凉、聊天儿，小孩子们则三五成群追逐打闹、玩游戏、捉迷藏，一直到晚上十来点钟才陆陆续续回家，好一派热闹和谐的景象。

　　到了夏收和秋收时节，周边老百姓还常常在这平整的地面上晒晒粮食，同时享受一下收获的喜悦。

　　那是6月份的一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突然被烧饼铺外的吵闹声惊醒，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特别是还听到了我父亲的说话声，我立马儿起身穿上衣服，一边系扣子一边开门跑到了外边儿。

　　原来父亲从家里来到烧饼铺门口时，猛然看见一个人儿正在庙门口低着头，用布袋装我家白天晾晒的麦子，被我父亲抓个正着，而且还在抵赖狡辩似的。

　　一听说是小偷儿在偷我家的麦子，我的气突然就上来了。要知道我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吃个小麦面馒头、吃完白面条了，就是玉米面、高粱米窝头都不让随便吃。

　　我抡起胳膊上前一步，准备揍他，结果被父亲制止了。

　　“不要打他，他不会说话，他好像是个哑巴!”父亲说。

　　我一时愣住了，“哑巴?”

　　这时候又有两个邻居正好也走了过来。

　　不管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做声，只是“嗯嗯”、“哦哦”、咧着嘴应对着，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说他是个哑巴，露出一种很委屈的表情，表现出一种知道自己错了、希望原谅他的样子。

　　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尽管有点着急，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父亲说：“一个哑巴，也不容易，放他走算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着，“这人看着好像不像个小偷儿”;“这不是简单的拿点儿小东西，还骑着自行车过来，应该是有备而来的”;“最好别轻易放过他”;“不行就把他送到派出所算了”。

　　正说着，我哥哥从家里也急忙赶了过来。

　　“好好，送到派出所，让警察看着处理吧!”大家一致同意。

　　他还想挣扎，于是我和哥哥一人扶着他一个胳膊，把他扭送到了鼓楼后面的城关镇派出所。

　　我们把情况给警察详细汇报了一下。

　　警察上下端详着小偷儿，还盯着他的脸，然后比划着(跟手语、哑语似的)让小偷儿说话，但他还是支支吾吾的“嗯、哦”说不出啥。

　　不过警察毕竟是破案专家，人家经历的多、见识的广，似乎看出了这个小偷儿的破绽，对着小偷儿喊道：“你不要再装腔作势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那小偷儿还是装模作样咧着嘴，仍然显出很委屈的样子，抵赖着。

　　这时，警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似的东西指着小偷说：“你不说话是吧?”

　　说着警察按动开关，前面发出了滋滋的电光。

　　我不知道那个是啥，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东西(后来我才知道是电警棍)还没有碰到小偷儿，小偷儿吓得就喊了起来：“我说我说、我说我说”。

　　我和我哥哥眼睛一对，更生气了，“原来你不是个哑巴，一直在欺骗我们!”

　　我又要举起拳头砸过去，结果被警察阻拦了：“在这儿你们不能打他，送到派出所就由我们警察来处理。”

　　我们只有按警察的安排来做。

　　警察简单问了他一下情况，然后就用手铐把小偷儿拷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据这个小偷儿说，他是邢台市隆尧县的，也承认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还说他家里穷，所以就出来……。

　　最后我们按派出所要求做了笔录，还签了字。

　　回家后，我和哥哥把情况给父亲说了一下。

　　父亲告诉我们：“不管到哪儿，不管有多穷，咱也不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我点点头，铭记在心!

　　后来，到底派出所是怎么处理这个“哑巴”小偷儿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未完待续!)

　　作者：刘天龙

　　2020年1月18日晚

　　2022年1月20日编发

　　(我的个人专著《刘主任聊育人》已经出版，希望对“家长培养孩子”和“老师教育学生”能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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