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袁照：招生季最可怕的是学校能自吹自擂

　　今天我见到了一棵扭曲的树

　　招生季最可怕的

　　是学校能自吹自擂

　　写这个题目，心里是矛盾的。比如，逼良为娼，我们是骂“娼”呢?还是要“骂”逼人为“娼”的人?我写“自吹自擂”，也是这样，是骂“自吹自擂”的人，还是骂“逼人自吹自擂的人”?

　　我暂且不说社会上泛泛的“自吹自擂”的事与人，显然，我此刻聚焦在中小学“自吹自擂”的人与事上。

　　谁“逼”学校自吹自擂了?困难的是：找不到这个“谁”。是他，又不是他。像他，又不是他。他可是实在的，又却是虚无缥缈的，找不到确切、固定的“靶子”。

　　于是，抱歉，现在只能对着“自吹自擂”的学校了。

　　每年这个时候进入招生季。战鼓擂响，硝烟四起。我曾经历过这一切，有切身的体会，只是越演愈烈。

　　无论平时是如何的“世外桃源”，这一刻都会不淡定。

　　最好的学校，这里的“最好的学校”只是局限于老百姓趋之若鹜的热点学校，即高升学率学校。也会不淡定，怕优秀生流失，希望一网打尽，会拿出各种办法留住所有优质生源。

　　其次一点的学校，用尽力气抗衡，无法整体抗衡，搞局部“阻击”，以办特殊班为“诱饵”，比如，创新班、卓越班、英才班、北大清华后备班等等，能吸引多少是多少。

　　总之，任何学段、任何档次的学校，都面临挑战、面临危机、面临压力。

　　于是，撒点小聪明也在所难免，战国时期连横”“合纵”的谋略，也就派上用处。比如，称之为老大的学校，面临排在老二学校的挑战，会与老三结盟，招生上合作，老大帮助老三，通过帮助老三，以抗衡老二。假如，老二面临老三的极大压力，干脆对老大“称臣”，所有老大需要的生源，一个不截流。退而求其次，集中力量对付老三，把老三需要的生源截留下来，以竭力保持暂时的微弱优势。

　　(有的区域为了打击这种恶意招生竞争，三、五年让校长换岗，你调到他这里来，他调到你这里来。你前几年给他挖的“坑”，你自己来“填”，他给你挖的“坑”，他自己来“填”，不失是一种好办法。)

　　为了招生目标，几乎所有学校都不敢怠慢，会使出浑身招数。

　　学校假如以“分数”为最主要或唯一追求，生源几乎是决定因素。生源“输”了，几乎全输。

　　于是，学校的招生宣传开始了，不乏虚假宣传。有的做法令企业瞠目结舌，企业不敢，要交税，吹牛要成本。企业不敢乱说，虚假宣传产值、利润，说多了，税务部门马上找上门来。学校却没有这样的风险，现在考试成绩不公开、不公布，招生时升学率多说十个百分点，平均分多加十分，无法证实。

　　这样的虚假宣传，无成本，学校可以肆无忌惮，无底线乱吹，让家长蒙在鼓里，吃足苦头。

　　拔高、夸张，虚假，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挂羊头卖狗肉，都是常用手段。

　　比如，搞了一个武术兴趣组，涉及的也只是极小一部分孩子，被夸大成覆盖整个学校的特色项目全员受益。比如，历史上曾经做过的特色项目，早就弃之一边，招生时感觉有用，又被找出来吹嘘一番。又如，发现竞争对手的特色，感觉有用，竟然直接拿过来，说自己更优。还如，名特优教师有的有名头，没实在用处，却说得天花乱坠。还有，那些特聘、兼职的专家、导师，根本就是挂名，却被宣传为似乎是日常住校的教育教学骨干，等等，不一而足。

　　这两天与一位教育专家聊这个问题。我说了上述虚假宣传的各种表现。他说：不能写出来。本来有的学校还单纯，你全说了出来，不是变相“教唆”吗?哎，就此打住吧，更严重的也就不说了……

　　好自为之吧，虽然是“逼良为娼”，毕竟为娼的还是我们自己。

　　2023年2月12日，于福建晋江

　　原创 江南八子 柳袁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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