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培机构迎战“新冠肺炎”：关门停课、退费危机、春招断崖、转型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流浪地球》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疫情。这不过只发生在武汉，最多蔓延到湖北，然后是北上广等人员流动的大城市，直到这场疫情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如今，这场名叫“新冠肺炎”的疫情。随着“春运大潮”传染到全国各地，先是突破了地域的限制，接着也让时间的长度变得扑朔迷离。人们先是担心没法跟家人团聚、向亲戚拜年，接着担心初七放假后的工作、学习都会受到影响，最后人们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这场疫情的影响，或许会改变数十个行业、数万家企业、数千万人的命运!

　　比如，教培行业，10万家机构，1000万个教育从业者。进而影响数不尽的学生和家长群体。

　　从1月21号开始，《教培校长参考》的后台就有众多教培行业的从业者留言：

　　1、武汉、上海等地的教培机构被禁止线下教学了，其它城市都会这样?

　　2、停课、退费、春招都很愁，有没有好的经验和办法?

　　3、在线教育企业打着“免费”的旗号开始获客，对我们这些教培机构有多大影响?

　　4、这场肺炎对教育企业有哪些影响和机遇?

　　5、很多文章都在提“转型线上”，具体怎么转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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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一、教培机构的五大压力

　　1、停课

　　1月20日，武汉市民办教育协会就接到了武汉市教育行政部门的预防提示。21日，武汉市民办教育培训机构协会旗下的会员单位纷纷宣布暂停寒假培训。

　　1月22日，深圳市也宣布即日起全面停止春节假期补课;1月23日，上海市培训市场综合治理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也下发通知，要求各培训机构和托育机构担负起社会责任，从即日起至2月29日暂缓开展线下服务;1月24日，好未来旗下的学而思发通知，北京的学而思也全面暂停寒假班线下课程。25日，北京新东方学校也宣布暂停线下课程。北京其它教培机构也相继发出类似的停课通知。

　　据《教培校长参考》了解，不仅是武汉、深圳、上海、北京等疫情重灾区/一线城市，天津、苏州、大连等众多城市，都相继出台了严禁寒假培训的通知。不出意外，停课的趋势会蔓延到更多的二三四五线城市。此外，随着整个社会和个体的重视，比如“更多城市选择封城”、“电影撤档”、“患病人数上涨”等等，也一定会出现学生家长主动终止补习的现象。

　　停课，是线下教培机构不可挽回的必然结果。

　　如今，教培机构的从业者，更担心的是疫情会持续多久?以及什么时候才能复课?

　　中国疾控中心原副主任杨功焕称，2020年2月份可能是疫情爆发的高峰期。估计线下教培机构复课时间得到三四月份。教培机构要做出“线下三个月不能上课”的准备。

　　2、退费

　　无论是业内人还是业外人，提到教培行业，都很羡慕一个事情：预收款。诚然，预收款可以带来提前的大把现金，让初创的教培机构更容易存活，也能让成长型的教培机构快速扩张。甚至一些教培机构，直接把预收款当做利润，当成工资或福利发放。事实上，只有结转完毕的款项，才能算做教培机构的营收利润。

　　预收款不是利润，也不是收入，预收款其实是负债。

　　“新冠肺炎”疫情来了，尤其是在寒假期间，教培机构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退费。如果教培机构除了预收款，没有其它的现金流，那么很有可能会因为大量的退费，直接资金链断裂。

　　《教培校长参考》抽样调研发现，偏向于成人教育(公考、IT培训)的教培机构，更担心退费。粉笔网副总裁袁东称：“2020年1月，粉笔收款是去年的三倍左右，线下师资严重短缺，所有线下师资都上了前线，正当我们开心且努力的服务线下同学时，千想万算没想到疫情来临，基于对同学和同事安全负责，我们决定暂停线下所有教学活动，无论笔试面试。大家可以选择退课退款、转线上同等课程或者延迟课程服务权益。仅此一项，直接损失上亿。”

　　同样，一位山东的公务员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也表示：最担心的是退费。

　　俞敏洪举例提到新东方曾经也面临学生退费难题。他表示，2003年非典时期，培训机构被政府要求停课，因此新东方所有的学生都来退款。“那时是4月份，已经把预付款花在租教室、印资料宣传等方面，结果就形成了挤兑现象。”“幸亏我的人缘比较好，用一天时间向周围人借了2000万元人民币，没有欠学生一分钱。”

　　俞敏洪表示，从那以后就给新东方立了一个规矩。“不论新东方规模多大，账上的余额必须随时随地能把学生学费全部退完、所有员工的工资全部发完。”

　　3、春招

　　退费是消费者的权益，如果学生和家长提出，肯定得选择退了。

　　从众多教培校长的反馈来看，相较于退费，大家更担心的是：春招!

　　培训行业从业者都清楚，春季是报名高峰，寒假大面积停课必然对续费和招生产生重大的影响。加上疫情不明，春招成为更大的一个槛。

　　迅销科技创始人罗静对芥末堆称：“K12教育培训机构，一定是双用户(家长和孩子)，机构产品一定包括两大部分：教学和服务，此时大家应该更好的做好服务，查漏补缺，维护好现有用户，增加粘性”。

　　行业观察者朱兆伟也认为：“停课不停服务，哪怕线上督促孩子的学习。用心的服务，家长能感受到。OMO(线上线下融合)是主流趋势。当前情况下，启动部分线上课程，采用直播或者录播，用线上训练营的模式，督促孩子完成学习进度，也是可行之法。”

　　4、在线教育“免费战”

　　相较于全国其它地区的教培机构，武汉的线下教培机构更是备受冲击。不仅自身深处疫情重灾区，同行的其它企业也送来了“大礼包”。

　　最初，猿辅导选择向武汉捐款1000万。接着，学而思和新东方相继宣布均捐款2000万。这种真金白银的捐款救助无需探讨，值得称赞。

　　此外，还有一些在线教育企业向武汉以至于湖北各地，免费捐赠线上课程。这对于当地的学生家长，自然是利大于弊。但对于当地的线下教培机构，无疑又是一次重大的冲击。

　　据《教培校长参考》统计，湖北有2万家正规注册的教培机构，主要集中在省会城市武汉。如果加上个体夫妻店、校内老师代课等不注册的教培机构，湖北的教培机构数量能达到四五万家。此前，湖北教培机构主要面临三方面的竞争：全国性教培巨头的竞争、在线教育企业的竞争、“老师办班”的竞争。

　　现在看来，来自在线教育的竞争将更加激烈。

　　5、没有营收，仍有成本

　　除了停课、退费、春招、竞争，教师薪酬、房租场地、管理费用等成本开支，也是众多教培机构负责人的压力。负责人需要准备充足的真金白银，来应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困难。

　　二、新东方、好未来等巨头的应对经验

　　参考新东方、好未来等教培巨头的应对方法，有一定的借鉴作用。相较于目前众多文章提及的“转型线上”，我们觉得目前阶段用“平移线上”更为合适。

　　1、平移到线上

　　1月24日，北京学而思发布公告。25日，北京新东方学校发布公告。26日，山东大智教育、河南平行线教育等众多地方教培机构也发布了应对方案的公告。

　　划一下重点，无论是新东方还是好未来，无论是大智还是平行线，大家的关键词都是“平移到线上”。

　　北京学而思的描述是：寒假班所有线下课程(面授课、双师课)将全部转为线上课程——保证原授课老师，原上课时间，原课程内容。

　　北京新东方的描述是：寒假课程将以“线上互动直播模式”进行授课。上课时间、授课教师、授课内容均与原课程保持一致，通过“师生实时互见、学习内容连贯、课后跟盯效果”来确保教学效果与服务质量达到线下授课的水平。

　　山东大智教育的描述是：春节后寒假课程由线下转为线上。授课内容不变，上课时间不变，学习效果不变。

　　河南平行线的描述是：所有线下课程将全部转为在线课程——在线课程保证原老师，原上课时间，原课程内容。

　　2、一对一、小班课、大班课?

　　我们看到的新东方和好未来，都选择了在线小班课模式。

　　新东方甚至解释称，在过去的一周中，新东方高度重视疫情发展，并且也想尽办法确保孩子健康的同时，不影响学习进度和效果。

　　所以测试了很多学习模式和直播系统，通过各种挑选各种调试各种体验课，最终选择了新东方线上小班互动直播模式，这个模式是我们精心挑选，效果zui.好，能够无限接近线下体验和学习成果的模式，请家长们放心。

　　其实，这个班型问题大可不必纠结。之前如果是线下一对一，转型到线上肯定还得是一对一。小班课转型到线上自然也要是小班课。那么有人问，大班课就不好么?

　　东方优播CEO朱宇对多知网称：“低龄段孩子课堂比较活泼，课堂上老师维持课堂秩序就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在这样的情况下，线上大班课或许更适合一二年级学员，因为大班课不需要互动，孩子活泼不会影响到其他学生。”

　　毕竟是选择平移，而非彻底永久转型线上。线下的教培机构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班型，就是zui.好的，大可不必纠结。

　　三、“转型线上”必须考虑这几个问题

　　1、零经验转型线上的4个疑问

　　“要立即线上开课很容易，但是退费率会大幅提高，目前大家的诉求肯定是希望无损，因为损伤太大，不如不转。”

　　Classin创始人宋军波在多知网的采访中表示，一家从没有线下经验的教培企业如果突然全面转向线上，目前可以预见到的问题或许会集中在四个方面：

　　1)线下教师对线上课程全流程的熟悉度和把控度上不够熟练;

　　2)原有的线下教研内容与普适性线上技术没有快速匹配;

　　3)线上服务环节同样较重，能否满足用户需求;

　　4)家长对线上教学的接受程度。

　　2、线上基础建设的3个阶段

　　《教培校长参考》参访了数百家线下教培机构，也有不少进行过线上化探索。在我来看，一家线下教培机构转型线上，首先面临的是基础建设，而基础建设又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教学直播软件。

　　不管用Classin还是Zoom，甚至是用微信。主要都是通过一个教学直播软件，把知识内容传播出去。这种最基础的建设，很适合于两三个老师/两三百个学生以下的小微型教培机构。这类机构的复杂性不高，本身也是在卖老师个人的知识和态度，这种直接配个教学直播软件，是可以像线下一样，很好地传播出去的。

　　第二阶段，线上流程系统。

　　体现形式是一个网站/APP+一个教学直播软件。进而能把学生的注册、购买、排课等信息和流程打通，这种上升到运营体系也开始线上化了。1000学生规模以上的培训机构，通过这种形式可以进行众多的数据管理。从而可以明显地提升效率。此外，这个阶段还会有网上监课平台，可以看老师上课是都出现问题，从而方便调整和支持。

　　第三阶段，移动APP/小程序。

　　提供教研教学的周边产品，包括预习复习练习等众多的服务。4000学生规模以上的机构，需要达到这个阶段。让教学效果，体现出真正的教学水平。在目前疫情的情况下，众多教培机构大多能达到一二阶段就不错了。目前也就在线教育的头部企业，才能实现到第三阶段。

　　再总结一下，三五百人的教培机构达到第一个阶段就够了，八百一千人以上的规模，还是要建设到第二个阶段，否则开课后会“人仰马翻”。

　　3、还需关注2项团队能力建设

　　有教育行业资深专家进一步向《教培校长参考》补充：“除了基础建设，团队能力建设也是格外需要关注和重视的。主要关注两点，教学团队能力和运营团队能力。”

　　自己家的老师能不能习惯并熟练网络教学，这需要打个问号，甚至很多四五十岁的老师，连电脑都用不熟练。这个时候。教学团队的快速培训和检测非常重要。这次疫情会持续很久，可能到三月份都不能完全线下复课。教培机构要考虑的不只是寒假班，春季班也需要考虑进来。所以，在组织建设中，教研、教学都要根据线上教学的形式重新分配。

　　运营团队也要重新分配和建设了，否则学生会出现只有流失没有新增。这也呼应了上面提到的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格外重要。

　　结尾

　　2003年，非典来袭。

　　除了新东方等少数几家教培机构发展受阻，教培企业并没有对抗疫情的经验可以拿来借鉴。要知道，当时学大、学而思才刚刚成立，在线教育更是尚处萌芽阶段。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教培行业正面临三十年未有之大变局，变局中危与机同生并存，取势顺为者胜，逆势无为者卒。

　　*本文为《教培校长参考》原创，作者张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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