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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增值评价的内涵解析及应用探讨

发布于:百学网 2023-03-13

教育增值评价的内涵解析及应用探讨

  摘要✦

  增值评价强调发展、重视起点、关注过程、综合考查学生发展的影响因素,对促进教育变革与发展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教育增值评价基于公平性、差异化和素质为先的发展理念,在促进教育均衡化、学校特色化和师生个性化等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增值评价的应用仍存在缺乏统一的标准、评价数据收集难度较大、评价模型多样且复杂、结果应用受限等问题。通过在数据搜集上引入数字技术、承认评价差异性的存在以及对结果报告进行多角度解读等,提出优化措施以提升其应用的可行性。

  关键词:教育评价;增值评价;评价模型

  教育是改变人的过程,从结果呈现或过程描述层面考查教育的影响是一种价值选择,也可从增值比较的视角考量教育作用力的大小。限于认识和技术实现的双重制约,每个时间段关注的评价重心各不相同。为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和客观性,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总体方案》)中明确指出有必要探索增值评价方法的应用研究。教育增值评价于20世纪90年代初引入中国,经历了30多年的沉积与发展,但总体还处于初步应用阶段。本文将结合已有的项目成果,从内涵解析和应用探讨两个角度对教育增值评价研究进行文献梳理,以期为后续教育增值评价应用提供必要的支持服务。

  一、教育增值评价的内涵

  顾名思义,增值评价即对一段时间中产生的增量进行评价。但从理论上讲增值评价并非两端相减,增值评价关注学生的起点以及各方面的进步,可以说是一种指向发展性的评价方法。教育增值评价强调发展、重视起点、关注过程、综合考查学生发展的影响因素,且所运用的方法与工具有很强的专业性和技术性,对当前教育评价改革极具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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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思想的提出

  教育增值评价(Value-added Assessment)的思想起源于1966 年的《科尔曼报告》,随后相继在各个国家和地区流行起来。在20 世纪60 年代美国的 “反贫困运动”中,经济和教育成为两个广受关注的重要课题。为了准确揭示二者之间的关系,在设计问卷时,科尔曼及其团队将学校、家庭等多方面因素均纳入考虑,最后发现家庭的社会经济背景是影响学生学业成就的关键因素,而并非像美国国会之前所假设的“就读学校经费的多少与学生的学业成就直接相关”。随后,学校和教师的教学效能也进入大众视野。早期一项重要成果是田纳西州的价值评估系统(TVAAS),通过分层模型合并学生以往年度的信息,并进行多元纵向分析,[1]即通过学生在两个时间点的变化来评估学校或教师效能。但是,TVAAS也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有学者认为“TVAAS 仍然存在分数价值导向、评价过程缺乏透明度以及无法为非测试型教师创造公正合理的成长分数等问题”。[2]后来增值评价被用于学评价中,其理论得到了扩充,不单是基于学校或教师效能的增值评价研究,还结合教育学、教育哲学、教育社会学、教育心理学等领域的相关理论对学生增值评价进行研究与扩展。由于学科之间存在界限,多数关于增值评价的研究仅仅是就各自所在的领域进行简单内涵的概括,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学生增值评价理论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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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的标准

  增值是来源于经济学的概念,指产品价值中除去生产时所花费的“转移价值”之后新产生的价值,即“净价值”,最初关于学校的增值评价便是借鉴了经济学中“增值”的概念。关于增量的评价,有两种研究观点:一种是“成绩说”,单以学生成绩为参考,来考查学校效能或教师效能;另一种是“ 全要素说”,以学生的个人全面发展程度为依据进行考查,包括对 学生智力、社会技能、情感态度的考查。从已有的应用探索来看,大部分教育增值评价的实践都是“成绩说”的翻版。基于“成绩说”对增值评价 的应用方法有两种典型观点:一种是“增值量=最终量-起始量”;另一种方法是“增值量=最终量-预测量”,即事先参考学生之前的表现以及家庭背景等相关因素对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学业增长趋势进行预测,一段时间结束后,用最终取得的成就与预测值相比,用二者的差值来判断学生进步的幅度。也有学者主张从“ 全面说”的观点进行增值评价:即 “增值”是学生智力、社会和情感领域的进步。任春荣结合“成绩说”和“全面说”的观点,将增值评价概 括为某一所学校的学生在一段时间内,与同一抽样中其他学校起点相似的学生相比,所取得的某方面或各个方面的相对进步,从而以此来计算学校的增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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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的意义

  关于评价,社会群体最关注的莫过于其公平性。增值评价能从众多评价方法中脱颖而出并被广泛应用,这跟其自身的特点是分不开的。理论上,增值评价的价值主要体现在社会、学校、教师和学生几方面。

  首先,从社会层面讲,增值评价可呈现更为客观的评价结果,有助于区域间教育的均衡发展。制 定完整统一的增值评价指标,用同一把“尺子”去“衡量”不同地区的教育水平,“尺子”中包含地域特点、经济发展、教育投入等多方因素,结果更为客观;由于“刻度”的差异性,保证了不同地区的起点公平,同时也使得“尺子”在不同地区的应用具有灵活性。政策制定者、教育管理者可以此来制定相关政策进行调控,合理分配教育资源,从而促进教育的均衡发展。其次,从学校层面讲,增值评价可客观显示该校在同水平地区学校中所处位置,且有助于学校特色发展,也为“双减”政策的落地提供保障。可从纵向和横向两个维度为学校提供全面的分析与评估,更清晰地呈现学校的特长与不足,从而为制定学校发展方案提供更为可靠的依据。再次,从教师层面讲,增值评价有助于“四有”教师的培养,将教师评价的重心转移到教书育人的本职工作上,强化对教师的质性评价,形成教师评价的综合指标体系。增值评价降低了教师评价中对“分数”的执念,有利于调动教师发挥自身能动性。最后,从学生层面讲,增值评价能够提升学生自我效能感,有助于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增值评价不单以成绩作为评价依据,同时也关注学生的技能、情感态度方面的发展,可以向家长提供更细致全面的评估报告,更客观地反映学生的成长过程。

  二、教育增值评价的应用场景回顾

  在教育评价实践中,增值评价通过正确把握评价导向,将适配的增值评价模型应用于相应的场景中,客观地评估学校或教师效能,考查学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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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的具体实施

  实施增值评价的一个基本前提就是需要注意确保学校的策略性行为不会导致不利的意外后果, 如学生被歧视、作弊、教师压力或过度的应试教学等。[4]进行增值评价,首先要理解增值评价的理念,正确把握评价导向,其次是实证研究的部分,包括数据收集、数据分析、结果分析。

  数据收集。在进行数据收集时,首先需要确定评价指标,大致可分为社会、学校、家庭和个人四个方面,例如社会层面的政策倾斜度、地区经济状况等,学校层面的硬件与软件资源的配置、师资水平等,家庭层面的收入水平、家长的学历水平、家庭氛围等,个人层面的认知水平、能力水平、爱好发展情况等。为保证收集的数据质量,需提前明确收集数据的类型,选用合适的工具,要保障数据来源的可靠性。

  数据分析。在进行数据分析时,需要选择一种能够把握且可靠的增值评价模型,可按照模型的方法进行数据分析,也可对模型进行合理的改进与创新。当前应将更多的关注点落在学校给学生增加的“净价值”上。在评估学校效能时,需考虑家庭和个人付出等因素对学习结果的影响,找出其中的主要影响因素以及主要关注的变化量,选用不同的增值评价模型合理处理干扰项,随后再对学校效能进行评估。

  结果分析。增值评价的结果分析是此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对数据结果的分析与解读是发现问题的必经之路,是解决问题的重要前提,应尽可能地挖掘数据结果中的隐含信息,将评价价值实现最大化。至少要告诉参评各方评价结果、存在问题以及可能的影响因素,这样被评对象就可以据此采取措施或做出相应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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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的应用主题

  增值评价被广泛应用于教育领域的各个方面。在已有的研究中,关注对象大多是中小学和职业教育,主要体现在客观评估教育价值、系统评估学校或教师效能、全面考查学生学科能力发展等方面。

  (1)客观评估教育的价值

  教育公平中一个主要的问题是教育资源均衡。教育受当地经济的影响,由于各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同,教育资源分配并不均衡。国家出台的《总体方案》中强调探索增值评价,要求评价过程中须关注更多因素。从学生层面来讲,增值评价不仅关注学生在学业方面的成就,同时也会关注社会投入、学校投入、家庭投入的影响。且增值评价强调学生的起点,与终结性评价的理念不同,公平性有所增强,对学生更能起到激励作用。从学校层面来讲,增值评价在对学校的效能评价时将学校设施、资源配置等均纳入考查范围,可呈现影响学校效能的因素,以及在相同层次的学校中某校的不足之处及其原因。这样,学校可根据自身的情况对症下药,国家也可据此划拨教育经费及提供政策支持。总之,在增值评价理念中要考虑诸多影响因素,因地制宜开展教育评价,才能够从多方面揭示教育过程中的突出问题,同时能够体现被评价主体多方面的发展,提升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水平。

  (2)系统评估学校或教师效能

  增值评价最初是为评价学校效能而产生的,后来扩展到对教师效能、学生成长的评估。对学校效能的评价有两个维度:一个是纵向的,通过学生的连续年度测试数据来看学校的增值;一个是横向的,在考虑学校之间存在“起点”差异的情况下,用统一的标准进行学校间的效能比较。[5]对学校增值的一致性与稳定性进行实证研究,发现不同学科增值情况有一定差异,不同届的学生对应的学校增值也具有极大的变动,该结论对于之后应用增值评价来评估学校效能的实践提供了极大的参考价值。刘朋构建的“浦东新区初中‘强校工程’‘实验校’督导评估指标”从学生发展、课程教学、资源配置、学校治理、特色发展、家长满意和强校机制七个方面 来考查学校的增值情况。[6]Oketch M 等进行的教师绩效差异增值分析为学校分组策略改革的潜力提供了一些指示性帮助。[7]研究发现有些教师在教授不同学生时,效率明显不同。这表明在教师的调配和分配方面,需要考虑到学习习惯、个人风格等增值因素,即教师与最可能受益学生之间的“匹配”可能会实现更大的增值。学生成绩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所谓的“平行班”并不平行,“唯分数”的传统评价方法忽视了教师对学生成绩之外的正面影响。教师效能增值评价中对教师付出的评价更为客观、全面,同时也有助于加强教师责任感,更客观地审视自己、评价他人,对于教师考核的公平性会有更主观的感受,以激发教师的积极性。

  (3)全面考查学生能力发展

  应用增值评价来考查学生的成长,关注点包括学生的全面发展、学生的学习品质、成长过程以及学生成长的环境因素,考查内容更为全面。已经开展的研究中曾对语文教学中的增值评价进行了探索与实践,借助初中语文课程标准设计的阶段增值评价量表全面记录学生语文学科素养的发展。赵之浩通过设计课堂行为评价表、社会规范评价表、个性特长评价表,明确学生德育评价的赋分原则、构建相应的运作机制,以此来实现从“工具”到“人 本”、从“单一”到“多元”、从“赋值”到“增值”的德育评价理念转型。[8]这些实践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终结性评价所带来的“一考定终身”“伤害基础薄弱学生的学习积极性”等一系列问题,同时为评价工作提供了新思路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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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增值评价应用的方法模型

  教育增值评价方法模型的累积过程是其发展变化的标志,也是增值评价思想落地的重要依托。目前常用的增值评价方法模型主要有田纳西模型、标准分模型、百分等级成长模型、协变量校正模型、多层线性回归模型、基于纵向量表的模型、残差模型等。

  (1)田纳西州教育增值评价模型

  田纳西州教育增值评价模型(TVAAS),又称桑德斯模式,就其本质而言,它是田纳西州一种测定学校制度、学校和教师促进学生学业进步的有效性的统计方法。利用田纳西州的常模参照测验的年度数据,对学生的学科测验结果进行增值评价。TVAAS 所指的增值分数,是3-8 年级学生的平均累积增值占国家进步常模的百分比。“平均累积增值” 是衡量教师和学校是否有效提高学生学业成绩的 最主要指标。

  (2)标准分模型

  标准分模型是利用标准分数来评估学生的进步情况。标准分数又称Z 分数,是以标准差为单位来表示个体在总体中的相对位置。标准差是通过对研究总体进行观测而计算得到的统计量。标准分数计算方法:

  上式中,表示原始分数,表示总体平均数,σ 表示总体标准差。通过前后测试中标准分的比较,即在所处总体中相对位置的变化来判断个体是否提升。

  标准分模型关注单一个体在总体中的变化,以个体本身为“标准”去衡量自身的发展。在对成绩进行判定时,淡化了原始分数的绝对性,消除了不同学科、不同试题难度之间的差异性,增加了前后测试的可比性。使用标准分模型进行增值判断时, 一个基本要求是总体应满足正态分布,需要先对已有数据进行标准化。其次需要注意的是,标准分数受到所在群体数据的影响,反映出的变化也仅仅是在该群体中的相对变化。

  (3) 百分等级成长模型

  百分等级模型最早由Betebenner提出,应用对象为在校学生,主要用于评估学生的学习成果。百分等级成长模型比较繁杂,需要建立不同百分等级学生分位数回归方程,有效解决“天花板效应”与“地板效应”。由于其复杂性,研究中应用较少。国内有学者采用的是简易百分等级成长模型,简易百分等级模型的应用简单来讲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匹配“学业伙伴”,根据之前的考试成绩,将成绩水平相当的学生归为一组;二是计算在对应伙伴群体中的成绩百分等级数,通过个体在组内相对位置的变化来评估学生的成长水平。建立百分等级模型首先需要抽取有代表性的常模团体,为了代表性更强,需要数以百计的样本容量。常模的一般表现情况需要用统计学的方法加以整理和描述。百分等级数的计算方法为:

  上式中,N表示总人数,L表示分数低于特定分数的人数,E 表示分数等于特定分数的人数。通过计算在学业伙伴中的百分等级数,来观察学生在同一群体中的学业水平变化情况。考虑到随着学生的发展,均会有或多或少的进步,美国的科罗拉多州教育部给出了SGP(成长百分等级)的评价标准。即当PR≤35 时,认为成长水平低;3565,则表明成长水平高。

  (4) 协变量校正模型

  协变量是应对准实验设计下,学生非随机分配到教师或学校带来的增值估计偏差。增值评价常用的协变量非常多,仅学生层面至少涉及学生的成绩、背景、态度、性格等。协变量校正模型主要是对增值评价模型的补充,帮助增值评价模型对其他协变量进行控制,以此来降低结果误差。我国学者符华均曾进行增值评价中协变量选择的实证研究,探讨使用一个和多个前测分数作为协变量进行增值评价在模型拟合、评价结果等方面的差异。

  (5) 多层线性回归模型

  回归分析主要是用来探索变量之间的关系,并验证回归方程的有效性。学生成长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对影响因素的研究需要引入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多元线性回归方程为:

  多元线性回归方法主要用来处理数据中出现嵌套关系时的回归分析问题。因为变量较多,所以计算过程也会比较复杂。我国学者杨志明团队曾用多层线性回归法进行增值评价的实证研究,在《多层线性回归方法在增值评价中的应用》一文中提到,典型的嵌套设计常常出现在班级层面、学校层面或区域层面的教育评价工作中,进而应用在增值评价之中。[9]

  除以上提到的方法之外,常用的还有基于纵向量表的模型、残差模型。基于纵向量表的模型是通过学生的现在表现与初始表现的差值来考查学生进步的幅度,主要包括以下三种。增分模型:通过计算两次测验的差异来看学生的进步情况。渐进达标模型:基于最初两年的成绩预测可能达到的水平,最后看学生的达标程度。分类模型:这种模型主要是应用于考查跨年级的成绩变化。残差模型是一种比较容易理解的回归方法,与渐进达标模型较为相似,同样是在两年的年级成绩之间建立线性回归方程,根据回归方程和某学生上一年的成绩,计算出该学生今年的预期成绩,再计算该学生预期成绩与实际成绩之间的“残差”。如果实际成绩高于预期成绩,该学生就取得了比较满意的“成长”;相反,则“成长”的情况不理想。

  三、教育增值评价的应用反思

  时至今日,教育增值评价的应用仍然面对诸多挑战。增值评价实施过程中的难点主要体现在收集数据的质量、增值判定的标准、如何更清楚地向社会解释评价结果等方面。还需要注意的是,增值模型具有一定的延迟效应。例如,教职工和评价团队可能会一直处于“发现问题、修改模型、投入应用”的循环中,这样一来,数据的质量会有极大提升,但是迭代过程是缓慢的,可能导致增值评价模 型一定的延迟性。在增值评价中不可忽视决策方面的重要性,即数据是否足以支持可以公开发布,设计的统计标准是否易于理解,以及在交流中投入的相应资源是否必要等方面。

  我国增值评价的发展困境主要体现在缺乏统一的增值评价标准、数据处理及数据效度难以保证、评价主体能力欠缺以及增值评价的结果应用受限等方面,谢小蓉等将其概括为以下几点:第一,现阶段我国教育的增值评价缺乏统一的标准,且大多数研究关注的是学生学业成绩的增值,目前的研究中少有涉及德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的相关评价;第二,学生数据是复杂多元的,学生增值评价数据收集难度较大,且增值评价中需要用到两个时间节点的数据,然而数据的收集周期并不明确;第三, 增值评价模型多样、复杂难解,这会造成教师难以理解评价结果的情况;第四,增值评价的结果应用受到限制。[10]的确,当前需要一个适用于本土且相对合理的增值评价方法和增值评价标准。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来看,不同研究团队所用的方法自成一家,并未达到大范围推广使用的标准。针对当前教育增值评价应用中存在的一些问题,综合考虑目前所具备的条件以及评价本身的复杂性,提出以下优化实施的建议。

  首先,数据收集及其数据的有效性问题。在收集数据前需要明确参考指标、数据类型、获取渠道,有的放矢地收集的数据,其准确性会有一定保证。关于数据的有效性,可用经过验证的数据而建立的全国或区域性的学生动态数据库进行比对,但这样会产生持续的费用。也可发展第三方评价机构,前提一是第三方的专业性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可;二是从伦理角度讲,学生数据须从正规途径获取,学生数据的保密工作也至关重要。对此,可以借助技术的力量。2022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明确提出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数字化技术作为现代化数据处理工具,对于增值评价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教育数据的采集具有实时性、连贯性、全面性和自然性的特点,单纯凭借人力全面收集教育数据是极其困难的。在数字化技术的支持下,数据的采集不仅可以通过问卷、作品评价来进行,还可利用移动通信、物联网感知、图像识别、情感识别等技术进行教育数据采集。乐观地讲,这些在未来都是可以实现的,现在已有相应的采集设备,但由于受到经济水平的制约以及相关教育伦理问题仍未有明确的解决方案,因而此类设备还未在教育评价中大规模使用。数据的收集与处理技术的发展将会有力推动未来增值评价方法的变革与应用。

  其次,有关增值评价的价值标准。增值评价可拆解为“增值”与“评价”两个概念,“增值”如前面论述的那样,属于量化的内容,而“评价”的价值取向已经发生了变化。早期的教育是一种追求“高分” 的应试教育,如今转向提倡全面发展的素质教育;原来是一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守成教育,如今转向提倡创新的教育。在应用增值评价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以学生为主,以促进学生的发展为主要任务,强调评价的激励作用,允许不同群体间差异性的存在,做好评价结果的解释与价值实现。增值评价要以保证评价的公平性为前提,这也是教育评价的底线。在增值评价实施过程中,应致力于建立科学而公正的学校效能评价与监控体系,以此支持教育行政部门更客观而准确地评估学校效能,更有效地进行相关的教育决策,更加合理地进行教育投入。同时,在增值评价解读的过程中,应该允许差异性的存在。比如,政府的支持应该是与学校能力相匹配的,而不是给予超出需求的支持,造成资源的浪费。应考虑“天花板效应”,给不同群体的学生发展程度的赋值标准应该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正是相对公平的体现。

  第三,教育增值评价结果的解读及应用。评价结果的分析应用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它有利于前期获取的多元数据效用最大化。针对当前增值评价所处的困境,可发展专业的分析团队,对报告结果进行多角度解读,以回应不同的评价利益相关方。比如能够考虑到社会大众、教育管理者、教师群体、家长群体、学生等不同群体的关注点,给出适切的解读。当然,整体的解读不会精确到每一个班级, 故教师也应该具备一定的解读能力,对于专业性不强的数据结果可自行分析,以了解所在班级的相对增值水平。增值评价原本用于评估学校/教师效能,已有的研究中关于学生的增值评价大多只关注学生学业成绩的变化,应用于评价学生成长增值的研究正处于探索阶段,故学生增值评价结果的落地还需要经历时间的检验。第四代教育评价理论以“回应”为出发点,其本质为“建构”,是以一种“协商”的方式进行“求同”的评价理念,淡化了教育评价的监督与甄别功能,摒弃“知识本位”,确定“人格本位”,从基于学生成绩的量化评价转向关注过程的质性 评价。当前增值评价以评价学校效能为主要目的,相较于第四代教育评估的思想仍有不足。以后,在增值评价方法的运用中亟须明确“回应”的对象以及 “回应”的内容,除了给出描述性的结果外,同时应该提供相应的价值判断。向学校回应的内容包括其育人能力、教学水平、师资力量及校园环境等;向教师回应其教学投入度、教学能力的变化以及所在班级的学生情况;向学生和家长回应学生在校的多方面成长,从“知、情、意、行”四个维度来呈现一份立体化的“成绩单”。

  教育增值评价的出现是时代发展的需要,是一种基于成长过程的评价,相对于当下评价更具重要的价值。增值评价消除了很多争论,但仍存在很多挑战,当前教育增值评价的应用效果与理想中的效果还相距甚远,也存在诸多问题需要解决,但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和介入会使问题的解决变得越来越现实。增值评价是解决教育评价导向问题的一个重要途径,但并不是唯一途径,要警惕视增值评价为万能法宝的极端思想出现,不能为了追求评价过程信息的完整性而无视教育的伦理问题。因此,针对教育增值评价的探索应用,不仅要考虑到其评价结果能否得到社会的认可,还要考虑到评价过程的易用性和可推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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